17.五花肉
冥王陛下今天看起来有点儿疲惫。
医生今天很奇怪，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冥王陛下的贴身守护辉火今天也很奇怪，冥王叫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米诺斯才要与拉达曼迪斯和艾亚哥斯商量要不要去问问，那两个人已经在对他摆手，用炯炯有神的眼睛告诉他：此大任交你了，我们相信你！
英俊的冥界大审判长来找冥王时，看到守护辉火正站在门口，房间里，医生正在与冥王说话。
“怎么不进去？”
“等等。你也先别进去。”
辉火拉住米诺斯，两个人站在门口听里面的人说话。
“陛下……虽然……但是……总之……陛下还要操持政事，一定要注意身体。”
“什么虽然但是，你在说什么？”
哈迪斯表示医生省略的话太多他没听懂，医生急得直挠手。
“有需求是正常的，但切不可贪多，否则伤了身体，得不偿失。”
“朕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呃……”
门口，米诺斯也是一脸迷惑。
“医生说什么谜语呢？”
“就是，昨天晚上……”
这个秘密实在憋得人难受，辉火忍不住把米诺斯拉到一边，把昨晚看到的事情告诉给米诺斯。米诺斯听得瞠目结舌，不过他仔细想了想，不觉得这件事有可信度。
“开着门与人行乐，根据我的了解，陛下可不是这种随便的人。”
“陛下是神。”
“神也有羞耻心。就算是那位神王，即便在最狂热的时候也没当众表演过。你想多了。”
米诺斯很确信地在辉火胸口敲了一下，而后进入房间。哈迪斯看见米诺斯，招呼他过来。
“医生，把你刚才的话与米诺斯说一遍，看他能不能听得懂。”
“呃……”
医生磕磕巴巴一脸为难说不出话来，米诺斯好心地帮他挡下冥王的不满。
“陛下今天好像很疲惫，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米诺斯直截了当地问，哈迪斯一怔，随即想了想这几天的事，当他想到那个白羊座向他道歉，还屈膝为他腰上的红肿上药，一种压制住强硬对手的爽快之感油然而生。
疲累？分明是暗喜好吧。
“朕只是被那孩子扰得心烦，没什么难事。好了，医生，朕会注意身体的。米诺斯，你有何事？”
“就是过来看看陛下。”
“嗯。既然无事，都退下吧。辉火，把史昂叫来。”
“是。”
没想到冥王陛下如此迫不及待要与那个白羊座相处，医生和辉火抓着米诺斯不让走，一定要让他看到事实，让他相信不是他们多心。
房间里漫开浅浅的茶香，让人不自觉地安心。冥王哈迪斯宽衣半靠在床榻上，史昂坐在床边帮他处理红肿。
“好像肿得更严重了，先热敷吧。”
“史昂，这就是你对朕的恨意，是吗？”
“亲手斩下你的头颅，这才是史昂对陛下的恨意。”
“即使雅典娜已经原谅朕，你也不肯原谅朕吗？”
“如此说，陛下承认入侵大地是错误的了？”
“人不能犯错吗？”
“陛下是神。”
“神不能犯错吗？”
“神当然可以犯错。”
“神为所犯之过错道歉，人却不肯原谅。”
“做错事就该道歉，至于原谅，它与道歉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
“史昂，你对朕太苛刻了。”
“苛刻吗？只因为自己所守护的女神而战就要被判为有罪，这才是真正的苛刻吧。”
“如果你坐在朕的位置上，就会明白，面对随时可以颠覆自己的王权的力量，没有什么比彻底压制住这力量更稳妥的做法。”
“压制与施虐是两件不同的事。”
“换做是你，你会如何对待冥斗士？”
“如果轮回转世无法彻底杜绝他们重新觉醒，那就让他们沉睡，让他们的六识不再有任何感知，彻底切断他们与你这位尊贵的冥王之间的一切联系。”
“嗯，这的确也是个办法。”
史昂将温热的毛巾叠好覆在哈迪斯腰侧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按揉。
“这样好些吧？”
“嗯。”
躲在外边偷看的三个人纷纷直起身子，辉火和医生发觉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总算松了口气。
“陛下是真的伤到腰了，史昂在为陛下热敷，应该是伤处肿了。”
“我过去问问。”
“别去！陛下既然连我都隐瞒，说明他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唉，只要陛下不是那个什么就好。”
“医生，你的关注点太奇怪了吧。”
辉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厌恶地搓了下胳膊。
现在反倒是米诺斯觉察到事情的蹊跷，他想了想，直奔小洛尔的房间过去，不多时，把刚睡醒的小孩抱过来。
“史昂！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小孩冲进屋子里大声地问，他跑到床边，看到哈迪斯身上的红肿，惊讶不已。
“冥王陛下的腰受伤了吗？”
“冥王陛下的腰肿了，需要热敷。小洛尔来帮忙好不好？”
“好啊。”
覆盖整片毛巾的力道从一片变成两个小片，像未成年小兽的爪子，哈迪斯不自觉地皱皱眉，感觉按压的力道不足，不如刚才舒服。史昂把消肿药准备好，拿着镊子夹了药棉蘸药水。
“毛巾凉了。”
“将毛巾在热水里泡一下再敷。”
“好。”
小孩用两只软乎乎的小手捧着毛巾放到温热的水里泡一泡，拧一拧，叠起来继续覆在哈迪斯的腰侧。
“冥王陛下感觉好点儿了吗？疼不疼啊？”
“想知道，让史昂捏捏你感受一下。”
“史昂……”
“冥王陛下请慎言，不要对小孩子胡说。”
史昂捧着小孩的脸转向哈迪斯，把药剂盘端放到床沿。
“小洛尔要尝试给陛下上药吗？”
“好呀。”
史昂一点点教，小孩努力地用软乎乎的小手拿着镊子夹着药棉慢慢给哈迪斯腰上的红肿涂抹药汁，眼前的一幕透出某种陌生的氛围，哈迪斯想了半天，想起这氛围好像叫作“温馨。”史昂不再公报私仇，他把小洛尔环在身前，柔声细语地告诉小孩该怎么给伤患处理伤处，嘱咐小孩不要用医疗器械弄伤伤员的伤患处。红肿的地方肌肉不再紧绷，渐渐自肌理渗出舒适感，哈迪斯放松下来，他听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聊天，昏昏欲睡。
听着听着，聊天的内容逐渐变得不大对劲儿。
“里脊在里面，看不到。这个部分的里面叫作肋排，就是你平时吃的排骨。”
微凉的药棉在自己的腰侧上画了个大大的圈，哈迪斯睁开眼，偏过头瞅着床边的两个人。史昂拉着小孩软乎乎的小手在哈迪斯的腰侧轻轻摩挲，小孩在哈迪斯的肋处摸摸按按。
“排骨在里面吗？”
“对。排骨可以做成红烧或者糖醋的口味。外面的这一层叫作五花肉。”
微凉的药棉在哈迪斯的身上肆意行走。
“五花肉好吃吗？”
“你很喜欢的红烧肉就是用五花肉做的。”
“哇。”
小孩兴奋地双手齐上抚摸面前所谓的“五花肉”，还觉得不过瘾，探头一口咬下去。
“呃！”
房间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然后是一阵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
房间外面，三个人一脸尴尬地起身。
“我去值班了。”
“我也该回审判厅了。”
“哎，你们都走了，我怎么办？”
无视医生的茫然无措，冥王守护和冥界大审判长大步流星地离开。他们需要些时间好好消化一下刚刚看到的情景和听到的对话，一个黄金圣斗士用冥王的身体给一个比两个月大的小狗狗高不了多少的小孩子科普猪肉，这太离谱了。
待续……
